◆李玄

幻想作家尼爾蓋曼小說《北歐眾神》里眾神仍舊會變老，但是吃了那青春的金蘋果的肉，便不會再老去。青春的金蘋果能讓神們不再衰老、不再頭頂蒼蒼、不再墮入耋耄，讓我心生一股濃烈的朝圣之意。

蘋果早就在我的日常生活間，讓我對它朝圣。小時候，姑婆進醫院住院，媽媽帶著我去看望姑婆，提的就是一箱蘋果;小時某年初一拜年之時，爸爸媽媽帶我去大姑姑家拜年，提的貨物里就有一箱紅富士蘋果;大學時平安夜里，讀者協會的學姐給我送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兒……由此可見，蘋果的作用大、廣，如浩渺不見邊際的太平洋，令我朝圣。

說到底，蘋果能令我朝圣，絕離不開祭祀拜神方面。六小齡童版的《西游記》、張衛健版的《西游記》里有宗廟里擺著貢品蘋果的鏡頭，蘋果在宗廟里，是嚴肅的，讓我朝圣。每每清明、中元節，或是其他什么特殊日子需要祭祖拜神仙的，都有幾顆圓圓鼓鼓的紅蘋果站著，那幾顆圓圓鼓鼓的紅蘋果絕對在我身體前面，我在它們身后，鞠躬，合掌作揖，心中恭敬沉重念著逝去的太太輩爺爺輩保佑升學成功、保佑事業大展、保佑求得佳偶等內容，然后我不敢不敬，我想著怕被逝去的太太爺爺等打，然后我望著那幾顆蘋果，我肅穆，朝圣。

我比較喜愛幻想，有天晚上翻《尚書》，看到里面古人祭祀日、月、山、河，我就想著當代的蘋果，想著冰箱里還放了幾個蘋果，要不拿一個蘋果出來祭祭月光、祭祭天地?想完，立馬做到。我拿著一個蘋果，把它放到桌子上。這個蘋果獻于天地，獻于月。想到祭祀日、月、山、河，讓我不由嚴肅，讓我朝圣。

伊甸園里，亞當夏娃偷吃了上帝的蘋果，得了智慧，后面造就出了人類，得了智慧造就出了人類是了不起的事情，這也足得讓我朝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