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江利彬

一念花辭樹，一念秋風涼。一夕之間，窗外已然瑟瑟，隨之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沁人心脾的玉米清香。

此時，玉米成熟了，沉甸甸的綴滿在秸稈上。放眼望去，一望無際的玉米田里，綠中透黃的玉米葉子隨風搖擺，像是招手問好，又似驕傲的炫耀，炫耀它孕育的豐收與希望。

記得很多年前，朋友家的玉米大豐收，因缺人手，我便過去幫忙。他們家收玉米，是背著個竹筐，然后一個個摘下來。玉米秸稈極高，高出我一個頭還不止。無奈，我只能踮起腳，緩慢向前行進，遇到更高的，也只好原地一蹦，用手拍打著，想把它按下來。此時陽光正猛，玉米地里密不透風，又悶又熱，像個大蒸籠，每走一步，每蹦一次，每摘一個，都要熱得通身大汗，氣喘吁吁。無怪乎先前聽人說，收獲玉米，并不是一件多浪漫多詩意的事情。

好不容易摘了一筐，卻還有無數筐在等著我們。望著肥胖的玉米，心里五味雜陳，不知是歡喜，還是后悔。想著，一只灰色的野兔，從秸稈叢中竄了出來。我見了，忙扔下手里的玉米，快步追趕上前，而兔子稍稍一躍，便躍出去老遠。見狀，我喊來朋友，兩人合力圍了上去，一前一后，保管叫它插翅難逃。抓住了野兔，心情也變好了，玉米又變香了，掰起來也快了不少。

掰下來的玉米，還要剝去苞衣。剝玉米，人們都愛別出心裁，最常見的就是將苞衣留下一小撮，再將幾十穗玉米綁在一起，編成一串串金黃的辮子，懸掛在大樹上或屋檐下，成了最美的裝飾，點綴得秋天煥然一新，更把小小的村莊裝扮得亮堂無比。

兒時，我們幾個淘氣的孩子，趁著母親沒留意，將剝掉的玉米須塞在鼻子里，或含在嘴角，吵吵鬧鬧地扮演著戲劇里的人物，逗得割秸稈的大人們喜笑顏開。笑著，鬧著，鍋里的嫩玉米也煮熟了，抱著一根，開心地啃著，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。

秋風又涼了，那段最美好的時光，在玉米香里氤氳著，令人難忘，令人懷念，也令人回味！